那時候的初中有些學校是有資優班的制度,也就是有所謂ABC段班的分班制度,爸媽依然要求我要去考鹽水國中的分班考試,那天是下雨天我在3樓高的教室裡寫完考卷後望著教室旁的超大排水溝發呆,因為我覺得雨水打在水面上的漣漪很美,對那時候的我來說就跟昆蟲一樣可以讓我看到出神,當然我也就理所當然分到了A段班。
老實說,自己是不是想進入A段班?我只是按照父母的要求去做而已,但是一進入國中善於察言觀色的我已經發現校園內到處都有穿著不整的學長學姊,下課也會見到一堆人在廁所前抽菸,要不然就是一些頭髮故意留長的形形色色什麼都有,這狀況一直到我高中及二專讀書都可以看見,可見小孩子的叛逆期是很早就已經開始。雖然我知道會有這情形,但是身為一個處在叛逆期的小孩,脾氣一樣可以戰勝理智,差只差在理智會失去到什麼程度而已。
國中生的我原本以為比較不會被老爸打應該比較好過,但是沒想到國中導師和其他老師卻一慣都在比凶狠,一個比一個打的兇,還說的相當好聽是為我們好,那些放牛班的都不打是因為老師已經放棄他們了........我不懂為何老師總是認為要打要逼小孩子才肯唸書?那時候班導師打到體力不夠還要當成庫存累積到下次再打....數學老師更誇張,拿籐條一下就可以讓屁屁滲血,舉起藤條的高度都快要碰到天花板,只聽到咻一聲同學就差不多站不直,要不然就是雙手烏青到拿筷子吃飯都困難,每天上學去學校我都覺得可怕,因為課程永遠都在趕課,考試永遠都考不完,考不到90分就繼續面對籐條,唯獨讓我上課沒被打的壓力就只有歷史課以及理化課。所以國中我只有這2種課程自己覺得不需要打就可以讀好的課程,平均成績都很容易達90分以上,還可以當小老師咧。
但是跟國小被班導師關照的眼神一樣延續到了國中,好像只要班導師是女的我就特別容易被關照,國中女導師是敎我們國文的,一直沒有嫁人而且脾氣差眼神又殺,又叫我當班長了....雖然沒有當很久,因為我國二成績也變差了,在班上都10名到15名之間跳,跟國一前3名比起來是差很多,壓力是一樣的大。所以班上功課好的調皮搗蛋的也不少,班上就有閑著沒事想練身體的常常相約單挑,不是真的打架,就像是那時候流行的摔角節目一樣,拿出個人所學來自由搏擊,只是環境都蠻危險,我也曾經被側摔倒地在水泥地上拖了半圈,手肘還因此摩破皮。要不然就是跟練跆拳黑帶的對打,竟然出其不意的一記正拳打到肚子對方就認輸了,事後想起來還真是蠻危險的交流,不過卻也是感情的交流。
另外有一掛人功課不錯但是超愛打電動,尤其是喜歡去路邊打台子,要不然就是假日邀同學到家裡打SS或超任,但是導師相當賭爛我們打電動,一讓他知道就罵個不停,好像小孩子打電動就等於是搶銀行一樣沒前途,可是後來其中一個甚至還考上清華大學電機工程系,所以有時候我覺得愛打電動的小孩不見得不會讀書,如果他會讀書也愛讀書打電動只是他的嗜好洩壓那也無傷大雅,何必打的大家都有恐懼感?
國二的時候班上的女生大多已經在發育,我還記得我對同班的1個和隔壁班的1個有好感,這2個女生是不同類型的,同班的這一個是天蠍座的,但是天生有一種媚態,隔壁班的則是獅子座的,相當的熱情有活力,不過國中頂多也只能眉來眼去,因為班導師是絕對禁止國中有任何男女同學有戀愛關係,其實這也是好啦,老實說那麼早談戀愛影響課業是會很大,重點是年輕血氣方剛搞不好還會因為爭風吃醋而造成肢體衝突的傷害,結果幾年後才發現那並不是能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等於是幫他人養老婆啊!!不過老實說,在多年以後這也是一種純純的回憶,祝他們幸福啊~~
在國二的一個冬天,我的惡夢-我老爸突然結束了,對,就是往生了。他是上班時發生意外的,因為他是做乙炔焰切割的工作,工頭要他去切割一個原本裝過甲醇的空鐵桶,誰知手起焰落瞬間那鐵桶爆炸了!當天我臨時被通知先回家,可是所有人包括老師也都沒有透露訊息,只聽我媽說我爸發生意外就交代我和我弟待在家她就匆匆出門了,後來才知道我爸是送到成大但是成大不敢收,搞了一大堆轉院手續後才要轉送嘉義林綜合(腦部專長)醫院,不過這一來一往將近4個小時,我爸已經沒救了。從一開始的心跳有力一直搞到心跳無力送回我家已經是傍晚大約6點,在之前就已經接到訊息要辦理後事了,姨丈就已經連絡人來家裡開始搭藍白相間的帆布,並且把家中主神位遮起來,把客廳桌椅全清出去還借來2條長板凳放在客廳內,等救護車一到就把遺體送下車放在長板凳上蓋上白布。
想當然,有看過電影"父後七日"的應該都知道,台灣的喪禮就大概都是那樣,道教佛教的通通給她演一遍,落落長的我都不知道到底有啥意義,只知道"哭爸"真的是很累的一件事。其實整個喪禮中我比較印象深刻的例如我曾經很好奇的去摸摸我爸爸的手臂看看到底是啥感覺?果然是如傳說中的冰冰涼涼有些僵硬,我心裡還想說昨天他還在生龍活虎的兇我,怎麼現在就已經動也不動?再看看他頭部左太陽穴位置顏色有些不太正常,詢問後才知道它是被鐵桶爆裂後的鐵片從左方太陽穴斜射入腦中,而大體已經經過修補所以看起來怪怪的。可是~~~~我並沒有悲傷的感覺!?我是說真的,我並沒有很像失去至親的悲慟感覺,我只有少了一個人的感覺,反而我還覺得是一種解脫。在這段期間,也可以看出人性的險惡,我的叔伯都在想要對我爸的賠款分一杯羹,而我爸任職的公司總是想鑽法律漏洞不想要賠償,最終還是賠償了二百萬元,只是我媽就因為這件事把之前被婆家欺負而積壓的情緒一次爆發出來,徹底切割和我爺爺奶奶的親戚關係斷絕往來,甚至還懷疑我叔伯在我家主神位香爐裡下符,拿菜刀把它們通通趕出去。
我不知道我媽到底有多少部分是對的,因為事實上我爸在家裡是排行老三,理論上祖先不會是他拜可是神主牌卻待在我家,而雖然我媽討厭我爸可是時間一到卻還是乖乖的祭拜他,反正當時的我沒有行為能力,也只能照我媽的安排做事,老師還怕我想不開有一段時間看我成績考差還不敢打我,我只有那段時間過著比較自由的生活,可是天曉得,我是因為突然間失去一個會要求我的命令來源而無所事事。
終於國三畢業那年夏天,參加人生中第一次高中聯考,因為我不想讀高中就隨便考考,成績算是差的只有上南二中,我比較想去讀五專,所以五專比較用心考還有上當時的高雄工專。回去學校找導師拿畢業證書時還被導師整整唸了30分鐘,因為班導師一臉無奈的說你這麼聰明為何不想讀高中?有上台大的能力啊!~~~~我心裡想:台大?我沒興趣啊!我就不想老是讀一些理論的東西,我想要能夠有實做的東西,光是計算和背的東西我已經考的很厭煩........不過,事實總是與願望相違背,因為我姨丈一直催眠我媽媽要我讀高中,我媽媽也希望我讀高中,當時新營地區及台南地區比較有名望可以上國立大學的高中就是私立的鳳和高中、黎明高中、港明高中、興國高中,而且有獎學金可以拿,於是我就被逼著去讀興國高中,我就感嘆我又不自由了,又要照別人的意思去做事了。
叛逆期的小孩思想都很自我為中心,國中的我就是這樣,噩夢是結束了,另一個混沌卻開始了。